felixwaynew34

或者像科爾特斯，以鷹隼的眼
Or like stout Cortez when with eagle eyes
Look’d at each other with a wild surmise—
這首十四行詩被認為是濟慈生平第一首高文品。它採意大利式或佩脫拉克式的格律，由一個八行體（octave）和一個六行體（sestet）構成，韻式為abbaabba cdcdcd。查良錚（穆旦）曾譯為中文：

Yet did I never breathe its pure serene
在驚奇的測度中彼此旁觀，

我曾巡迴很多西方的島嶼，
Silent, upon a peak in Darien.
都面面相覷，帶著荒忽的假想──
楊牧具有浪漫主義的血統，早年曾細聽濟慈的夜鶯歌唱，因此譯來駕輕就熟，節拍愉快，掌控住了濟慈的欣喜之情。但是，如許的舒暢節拍，倒是以犧牲原詩的尾韻為價值的。

像楊牧那樣的出色表演尚且不克不及完全呈現原詩之美，其他眾多次級的譯品更不用說了。雖說翻譯詩有其現實功能，並且楊牧也以新約聖經為例，肯定“有些拙笨的譯品，縱使體旨對現代詩無所啟迪，那匪夷所思的章法佈局，有時也為我們供應了某種欣喜”（《一首詩的完成‧外國文學》，頁99-100），但像新約聖經或查譯荷馬的非凡例子究竟結果很少，更多的是那些文質粗拙、音韻闕如的譯品翻譯是以欲親炙歐美詩的豐饒與華麗，始終仍是得回到表音文字裡細細品嚐翻譯
When a new planet swims into his ken;


注視著甯靖洋，而他的同伙
Oft of one wide expanse had I been told
其實外詩中譯的數量，改過文學活動以來如恆河沙數，只是因為詩的翻譯不易，精品不多。翻譯外文詩的最大堅苦，不在語意和佈局的掌握，而在於韻律和節奏的推敲。歐美詩的格律積厚流光，格律詩至今仍與自由詩互相輝映，不像中文詩那樣，格律詩的命在20世紀初便被革掉了。例如降生於14世紀的十四行詩，或稱商籟（sonnet），至今仍流行於歐美詩壇。許多韻律和節奏使人驚艷的作品，如佩脫拉克、莎士比亞、濟慈、葉慈和聶魯達的，恰是在這短短十四行裡轉變出來的。
Then felt I like some watcher of the skies
我已翺翔過很多黃金的範疇，
Much have I travell’d in the realms of gold翻譯社
有如觀象家發現了新的星座，
蒼鷹之眼注視太平洋──當所有海員
當一顆全新的星球泅入他的視野；
That deep-brow’d Homer ruled as his demesne;
屬於那端倪深陷的荷馬統治之邑；
都已使它們向阿波羅臣服翻譯
Which bards in fealty to Apollo hold.
直到我聽見賈浦曼的聲音
無畏而昂揚。於是，我的情感
我感受猶如一浩浩太空的凝睇者
但我從未呼吸到那清純肅穆的空氣，
直到這一刻凝聽查普曼朗聲長吟。
還有幾許西方的海島，歌者
Round many western islands have I been
我常聽到有一境域，廣漠無垠，

聰明的荷馬在那裡稱王，
And many goodly states and kingdoms seen;
人們經常對我提到一廣袤的空間
可是十四行詩的韻律與節拍之美，卻往往沒法在中文翻譯裡再現。比如濟慈的〈初讀查普曼譯荷馬有感〉（On First Looking into Chapman’s Homer）：
看過很多好的城邦和王國，
或就像那果敢的戈奧迭，以他

屏息於大雷岩之顛。
我從未領略它的純淨、安詳，
穆旦是詩人兼翻譯名家，但這首十四行譯得並不好。它大致上依原詩押了韻，除了第二和第三行，節拍倒是有點趔趄的，摹擬不出原詩的暢快語感所透露的詩人欣喜的心情翻譯比較起來，楊牧的翻譯精彩多了：

那裡歌者一致盡忠的是阿玻羅翻譯